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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备得到诸葛亮时曾说:"孤之得孔明,犹鱼之有水也。"
而一百多年后,在那个混乱的五胡十六国时代,没有发迹的前秦皇帝苻坚同样对一个人说:"若玄德之遇孔明也。"他就是破桓温、灭前燕的王猛。刘备与苻坚都是英主,诸葛亮与王猛都是大才,君臣如此相得,传为千古美谈,但他们最终的结果却为何并非完美呢?
一、刘备与孔明志同道合刘备和诸葛亮被比喻成"犹鱼之有水",这是有它的原因的。刘备最早是依靠着镇压黄巾军起义而开始成名,在参加汉末十八路军阀讨伐董卓逆贼而逐渐起家的,但在汉末天下的所有军阀中,刘备是最为弱小的一个,他也曾入主过徐州,当过徐州牧,但没多长时间就被吕布夺走了。
之后他也大大小小打了许多年仗,但大多数都被人打败。刘备跟随过曹操,却因"衣带诏"事件逃往袁绍,不久又因公孙瓒事件,投往荆襄,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盘。
那刘备跟随过如此多的人,而且都是当时的大军阀,为什么总是不能够长时间留在他们身边呢?
我们看历史典籍可以知道,其实袁、曹二人对刘备还是很赞赏的,比如刘备去投奔袁绍时,他派将前往去迎接,自己也在离邺城二百里处与刘备相见。
曹操同样对刘备也十分赞赏,他曾经在一场酒席中对刘备说:"当今天下的英雄,只有使君与操耳。至于袁本初(就是袁绍)之列,根本不足为虑。"要知道在当时,袁绍的军事力量远远超过曹操,曹操却并没有把他看在眼内。根据袁、曹对刘备的赞赏可以推测,只要刘备真正的投靠他们,是能够得到重用的。但是,刘备是天下之枭雄,有图天下之志,当然不肯在人下,这使他必然与曹操、袁绍分道扬镳。
因此,刘备在后来投靠据有荆州的同宗刘表时,刘表不重用刘备,刘备也不会因为刘表给他在新野练兵而感到满足。并且后来刘备在刘表家中做客的时候,刘备因为长时间怠惰而大腿长肉,悲伤的哭过,他哭的是自己年纪渐长却没有任何的功业。
刘备是想要做出一番功绩的,他知道他长时间以来的失败是因为人才的缺乏,没有人给他出谋划策,所以在新野的时候,他经常结纳当地名士,这些人也有跟随他的。也就在这个时候,刘备听闻了诸葛亮的大名。
刘备为了求得诸葛亮这位大才,曾数次去到诸葛亮的住所,茅庐三顾充分说明刘备是多么思贤者渴。而刘备对诸葛亮极其礼遇和虚心请教,同样使诸葛亮心生感激,而许为刘备驱驰,刘备也就得聆得"隆中对策"。从此,终于从逆境走向顺境,开始了刘备事业的腾飞,一结孙吴,二败曹操,三得荆益,最终与魏吴三分了天下。
君臣如此合契,除了刘的"三顾茅庐"虚心待贤之外,还有君臣的志同道合,就是——恢复汉室。如果诸葛亮也是个枭雄,那就会像刘备跟曹操、袁绍一样必然要分道扬镳了。由于孔明是个为事业而不谋个人地位的英雄,所以即使刘备死了,阿斗继位,他依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当皇帝,诸葛亮自已就"庶竭驽钝",五出祁山,北伐中原,希望能兴复汉室,还于旧都,始终是忠心耿耿为蜀汉事业无私地奉献其一生。
五胡十六国是我国历史黑暗的一段时期,但在这个时期也出现了一对令后人赞叹的君臣,君主支持臣下,臣下信任君主,彼此合作,创造了一个短暂的辉煌,这对君臣就是——苻坚与王猛。
王猛,字景略,北海郡剧县(今山东寿光东南)人。王猛的出身并不好,早年同样在田野中读书,他非常喜欢与人谈兵论道。桓温北伐后听王猛之名,敬佩其才,退兵时,赐给车马,任他为都护,请其一起南下。
王猛认为桓温入关而长安近在咫尺,但是没有一鼓作气将它攻打下来,由此看出来桓温是没有想要恢复北方的志向,所以就有些犹豫。王猛的老师也说:"追随桓温是没有什么作为的,在此自有富贵,何必远去。"王猛于是就决定不与桓温南返。
桓温退走第二年,前秦政局发生剧变。《晋书・苻坚传》记载:苻坚,字永固,一名文玉,氐族,八岁学汉文化,"博学多才艺,有经济大志"。在前秦国势衰微,民不聊生的时候,任龙骤将军的苻坚决心除掉前秦皇帝苻生,以挽救国家,于是广结人才,以图大事。
在这个时候苻坚听说王猛有王佐之才,就召为了羽翼,两人开始合作。不久后王猛通过计谋使苻坚登上前秦的天王之位,并以其文韬武略,转哉沙场,基本上统一了北方,因而得到苻坚的信任和敬佩,比之为"卧龙",认为君臣"精契神交,千载之会!"
但是,君臣的这种"精契神交"的关系是经过实践才形成的。王猛任县令时,就澄察善恶,明法峻刑,严惩了不少为非作恶的豪强。有个作恶多端的奸吏,王猛将之鞭死,其党上告,有关司法部门不问是非,竟然将王猛逮捕。
苻坚亲自审问,说:"为政之体,德化为先,你到任不久便杀人不少,太残酷了。"王猛听后很是羞愧,说:"臣闻理治国以礼,治乱邦以法。陛下不以臣不才,派臣治理难治之县,臣决意为明君翦除凶滑之徒。现在才杀一个奸吏,还有无数坏人尚未伏法。如果臣不能尽除残暴,肃清枉法者而受惩处,臣甘心伏罪,现在却认为臣实行酷政而加以惩处,臣实在不敢接受。"
苻坚听了,认为王猛做的说的有理,对群臣赞扬王猛说:"王景略确是管仲、子产一类人物!"
王猛打击豪强,政绩卓著,升为侍中、中书令京兆尹。京兆尹是管理京都的行政长官,其任务比之治始平县要艰巨得多。因京都是皇亲国戚所居之地,违法乱纪更其严重。皇太后的弟弟无恶不作,王猛就将其逮捕,并且杀之,陈尸于市。御史中丞邓羌,性耿直不挠,与王猛通力合作,数旬之间,贵戚豪强被杀的有二十多人,于是百僚震肃。
特进樊世是氐豪,过去有大功于苻氏,居功骄傲,曾当众辱骂王猛,又在苻坚面前抗拒苻坚的命令,并与王猛争论,王猛责其目无天子,这人竟挥拳要打王猛,被左右制止后,便出丑言大骂,苻坚由此发怒,命斩之。如果没有苻坚的全力支持,王猛也是难安于位,不能充分发挥其治国才能的。
王猛主政期间,从上到下实行了一系列革新措施,前秦出现了一派崭新气象"兵强国富,垂及升平,猛之力也"。
苻坚取得政权时,大秦国只不过局处于关中一隅,当时北方割据政权林立,它处于四面受敌的地位。由于苻坚与王猛君臣一心,协力治国,兵强国富,在与群雄逐鹿中,愈战愈强。王猛经常统兵征伐,每战必胜,充分显示了他卓越的军事天赋,在他生时已基本统一了北方。
由于王猛的文治武功,苻坚对他的评价极高,不只"比拟为孔明",还认为超过了姜太公。他经常嘱咐太子宏等说:"你们侍奉王公,就要象奉事我一样。"由此就能看出来苻坚对王猛是极为看重的。
刘备与诸葛亮,苻坚与王猛,他们两对君臣都生长于乱世,这也正是英雄用武之时,因而都有机会逐鹿中原,各得行其大志,施展其雄才。当然,他们之相遇,能够干出惊天动地的事业,还由于刘备和苻坚都是英明之主,知人善任,而诸葛亮王猛也都善于择主,且都有大才又忠心辅主,所以能君臣合契,为共同的事业而英勇奋斗。
这两对君臣内貌各有其相同之处:
刘备和苻坚都胸怀大志,为统一天下为已任;孔明"每比自管仲、乐毅",王猛则"博学、好兵书","怀有佐世之志"。
各自外貌也有相似之处:刘备是"垂手过膝",苻坚也是"臂垂过膝";孔明身长八尺,王猛是"瑰姿俊伟",都长得一表人材。
而且这两对君臣的结局也相同,刘备不听诸葛亮的劝告执意要伐东吴,最终猇亭之战几乎全军覆灭,使蜀汉从其顶峰上跌落下来,最后死于白帝城;苻坚也不听王猛生前的劝告,急于伐晋,在淝水之战遭到惨败,前秦迅速瓦解,苻坚也被羌族首领姚苌勒死于五将山。
孔明是"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。"王猛则在苻坚伐晋前病逝,他俩虽都各辅助其主登上皇帝宝座,但都出志未酬,能实现其统一天下的愿望。
这两对君臣各有其相同之点,也各有其相异之处。诸葛亮、王猛都是非常优秀的政治家、军事家,但也各有其长短。
比如王猛不仅是军事家,他还是一员猛将,他是战无不胜、攻无不克,战功显赫;诸葛亮虽能以弱小蜀国抗击强大魏国,并向其发动进攻,使司马懿"畏蜀如虎"不敢窥视蜀国,但五出祁山,劳而无功,对比之下在军事成就上则逊于王猛。
而诸葛亮在运用政治手段取得的成就则胜过王猛,孔明征南方,是以"攻心为上",七擒七纵孟获,以服其心,使"南人不复反";王猛虽能使北方各族归降前秦,主要以武力征服,杀伤过多,各族其实心里并不服,这也就是淝水之战惨败后,各族首领纷纷叛变最主要的原因。
在刑法方面,王猛和孔明是一致的,他们都主张"乱世用重典",但孔明能"不因情废法,执法不忘情",使法严而民无怨;王猛则执法过于严苛,使得前秦内部也常有怨气。因此,尽管蜀汉屡战战败,仍人心齐,政权也相当巩固;前秦则经淝水之战战败,人心本就已散,所以政权迅速垮台。
这两对君臣的关系固然有如鱼之得水,但也是有所差别的。
在刘备的生前,军政大权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,诸葛亮只不过是个谋主而已,刘备并非都听孔明的话,如刘备在征东吴惨败逃回白帝城后,诸葛亮曾说"有法正,不致于此!"可见,诸葛亮在军事方面对刘备的影响力还不如法正,所以诸葛亮因自己不能劝阻刘备伐吴而以为憾事。
苻坚则军国内外万机之务,事无巨细,都由王猛裁决。苻坚尝感激地对王猛说:"您日夜操劳,忧勤万机,我可以放心悠哉游哉的过日子了。"
王猛病逝之后,苻坚悲痛万分,他伤心地对太子宏说:"老天爷不欲我统一天下吗?为什么这么早就夺走了我的景略啊!"足见苻坚对王猛是多么信任和见重!王猛和诸葛亮相比王猛得到的信任多些。
王猛的历史功绩并不逊色于诸葛亮,为什么后世依然将诸葛亮封神,王猛之名却寂寂无闻?
原因其实也很简单,一是《三国演义》已经把诸葛亮的神奇形象演绎到极致,二是王猛所效力的乃是异族统治者,不符合传统士人的三观,没跟对一个好“老大”。
梁周翰(929~1009)五代宋初文学家。字元褒,河南郑州人。后周广顺二年进士,入宋官至翰林学士,与高锡、柳开、范杲等提倡恢复古代淳实文风,开宋代古文运动之先声,时有“高梁柳范”之称。下面是我为你带来的宋史梁周翰传文言文及翻译 ,欢迎阅读。
宋史梁周翰传原文
梁周翰,字元褒,郑州管城人。父彦温,廷州马步军都校。周翰幼好学,十岁能属词。周广顺二年举进士,授虞城主簿,辞疾不赴。宰相范质、王溥以其闻人,不当佐外邑,改开封府户曹参军。宋初,质、溥仍为相,引为秘书郎、直史馆。
时左拾遗、知制诰高锡上封,议武成王庙配享七十二贤,内王僧辩以不令终,恐非全德。寻诏事部尚书张昭、工部尚书窦仪与锡重铨定,功业终始无瑕者方得预焉。周翰上言曰:
臣闻天地以来,覆载之内,圣贤交骛,古今同流,校其颠末,鲜克具美。周公,圣人也,佐武王定天下,辅成王致治平,盛德大勋,蟠天极地。外则淮夷构难,内则管、蔡流言。F尾跋胡,垂至颠顿;偃禾仆木,仅得辨明。此可谓之尽美哉?臣以为非也。孔子,圣人也,删《诗》、《书》,定《礼》、《乐》,祖述尧、舜,宪*文、武。卒以栖迟去鲁,奔走厄陈,虽试用于定、哀,曾不容于季、孟。又尝履盗跖之虎尾,闻南子之声,远辱慎名,未见其可。此又可谓其尽善者哉?臣以为非也。自余区区后贤,琐琐立事,比于二圣,曾何足云?而欲责其磨涅不渝、始卒如一者,臣窃以为难其人矣。
P自唐室,崇祀太公。原其用意,盖以天下虽大,不可去兵;域中有争,未能无战。资其佑民之道,立乎为武之宗,觊张国威,遂进王号。贞元之际,祀典益修,因以历代武臣陪飨庙貌,如文宣释奠之制,有弟子列侍之仪,事虽不经,义足垂劝。况于曩日,不乏通贤,疑难讨论,亦云折中。今若求其考类,别立否臧,以羔袖之小疵,忘狐裘之大善,恐其所选,仅有可存。
只如乐毅、廉颇,皆奔亡而为虏;韩信、彭越,悉菹醢而受诛。白起则锡剑杜邮,伍员则浮尸江獭W蟪狄噘蔷之将,孙膑实刑余之人。穰苴则偾卒齐庭,吴起则非命楚国。周勃称重,有置甲尚方之疑;陈平善谋,蒙受金诸将之谤。亚夫则死于狱吏,邓艾则追于槛车。李广后期而自刭,窦婴树党而丧身。邓禹败于回溪,终身无董戎之寄;马援死于蛮徼,还尸阙遣奠之仪。其余诸葛亮之俦,事偏方之主;王景略之辈,佐闰位之君。关羽则为仇国所禽,张飞则遭帐下所害。凡此名将,悉皆人雄,苟欲指瑕,谁当无累?或从澄汰,尽可弃捐。况其功业穹隆,名称@赫。樵夫牧稚,咸所闻知;列将通侯,窃年思慕。若一旦除去神位,摈出祠庭,吹毛求异代之疵,投袂忿古人之恶,必使时情顿惑,窃议交兴。景行高山,更奚瞻于往躅;英魂烈魄,将有恨于明时。
况伏陛下方厉军威,将遏乱略,讲求兵法,缔构武祠,盖所以劝激戎臣,资假阴助。忽使长廊虚邈,仅有可图之形;中殿前空,不见配食之坐。似非允当,臣窃惑焉。深惟事贵得中,用资体要,若今之可以议古,恐来者亦能非今。愿纳臣微忠,特追明敕,乞下此疏,廷议其长。
不报。
乾德中,献《拟制》二十编,擢为右拾遗。会修大内,上《五凤楼赋》,人多传诵之。五代以来,文体卑弱,周翰与高锡、柳开、范杲习尚淳古,齐名友善,当时有"高、梁、柳、范"之称。初,太祖尝识彦温于军中,石守信亦与彦温旧故。一日,太祖语守信,将用周翰掌诰,守信微露其言,周翰遽上表谢。太祖怒,遂寝其命。
历通判绵、眉二州,在眉州坐杖人至死,夺二官。起授太子左赞善大夫。开宝三年,迁右拾遗,监绫绵院,改左补阙兼知大理正事。会将郊祀,因上疏曰:"陛下再郊上帝,必覃赦宥。臣以天下至大,其中有庆泽所未及、节文所未该者,所宜推而广之。方今赋税年入至多,加以科变之物,名品非一,调发供输,不无重困。且西蜀、淮南、荆、潭、广、桂之地,皆以为王土。陛下诚能以三方所得之利,减诸道租赋之入,则庶乎均德泽而宽民力矣。"俄坐杖锦工过差,为其所诉。太祖甚怒,责之曰:"尔岂不知人之肤血与己无异,何乃遽为酷罚!"将杖之,周翰自言:"臣负天下才名,不当如是。"太祖乃解,止左授司农寺丞。逾年,为太子中允。
太平兴国中,知苏州。周翰善音律,喜h博,惟以饮戏为务。州有伶官钱氏,家数百人,日令百人供妓,每出,必以ゾ咦运妗?の癫恢危以本官分司西京。逾月,授左赞善大夫,仍分司。俄除楚州团练副使。雍熙中,宰相李P以其名闻,召为右补阙,赐绯鱼,使江、淮提点茶盐。
周翰以辞学为流辈所许,频历外任,不乐吏事。会翰林学士宋白等列奏其有史才,回下位,遂命兼史馆修撰。会太宗亲试贡士,周翰为考官,面赐金紫,因语宰相,称其有文,寻迁起居舍人。淳化五年,张亟ㄒ楦粗米笥沂分职,乃命周翰与李宗谔分领之。周翰兼起居郎,因上言:"自今崇政、长春殿皇帝宣谕之言,侍臣谕列之事,望依旧中书修为时政记。其枢密院事涉机密,亦令本院编纂,每至月终送史馆。自余百司凡于对拜、除改、沿革、制置之事,悉条报本院,以备编录。仍令郎与舍人分直崇政殿,以记言动,别为起居注,每月先进御,后降付史馆。"从之。起居注进御,自周翰等始也。周翰蚤有时誉,久摈废,及被除擢,尤洽时论。
会考课京朝官,有敢隐前犯者,皆除名为民。周翰被谴尤多,所上有司偶遗一事,当免。判馆杨徽之率三馆学士诣相府,以为周翰非故有规避,其实所犯频繁,不能悉记,于是止罚金百斤。
先是,赵安易建议于西川铸大铁钱,以一当十,周翰上言:"古者货、币、钱三者兼用,若钱少于货、币,即铸大钱,或当百,或当五十,盖欲广其钱而足用尔。今不若使蜀民贸易者,凡铁钱一止作一钱用,官中市物即以两钱当一。又西川患在少盐,请于益州置榷院,入物交易,则公私通济矣。"至道中,迁工部郎中。
真宗在储宫,知其名,徵之,时为左庶子,因令取其所为文章,周翰悉纂以献,上答以书。及即位,未行庆,首擢为驾部郎中、知制诰,俄判史馆、昭文馆。咸平三年,召入翰林为学士,受诏与赵安易同修属籍。唐末丧乱,籍谱罕存,无所取则,周翰创意为之,颇有伦贯。车驾幸澶渊,命判留司御史台,周翰恳求扈从,从之。明年,授给事中,与宋白俱罢*士。大中祥符元年,迁工部侍郎。逾年,被疾卒,年八十一。真宗悯之,录其子忠宝为大理评事,给奉终丧。
周翰性疏隽卞急,临事过于严暴,故多旷败。晚年才思稍减,书诏多不称旨。有集五十卷及《续因话录》。
宋史梁周翰传翻译
梁周翰字元褒,郑州管城人。其父梁彦温,曾为廷州马步军都校。梁周翰年幼时十分好学,十岁即能做词。周广顺二年(952),考中进士,被授虞城主簿,但他称病未赴任。宰相范质、王溥认为梁周翰是有名望的人,不应当让他到外地做官,因此改任梁周翰为开封府户曹参军。宋朝建立后,范质、王溥仍为宰相,引梁周翰为秘书郎、直史馆。
这时,左拾遗、知制诰高锡上封,议论武成王庙配享七十二贤人,其中王僧辩以不善终,恐非全德之人。于是皇上诏吏部尚书张昭、工部尚书窦仪与高锡一同铨定庙中选人,只有功德终始无瑕疵者才能被选入。梁周翰为此上书说:“我以为自天地开创以来,四海之内,圣贤辈出,源远不断,但未有十全十美之人。周公可谓圣人,他帮助武王平定天下,辅佐成王治理国家,其功德昭然于天下,即便如此,他仍然有内外交困的时候,外则淮夷发难,内则管、蔡攻讦,以致颠沛困顿,步履维艰。这可称得上尽善尽美吗?我以为不能。孔子亦是圣人,他删定诗、书,厘定礼、乐,推崇尧、舜,张扬文王、武王,然而他最终也无奈离开鲁国而四处游历,且遭厄运于陈国,虽一度见用于鲁定公、哀公,但又为季、孟所排挤。他还劝降盗跖走南子的后门,有损于其声名,这难道也称得上尽善尽美吗?我以为不能。至于其他区区后世之贤人,比之这两位圣人,就更加逊色,如果我们一味指责他们未能始终不渝,善始善终,就未免太苛刻了。
“自唐朝开始,姜太公被推崇,被祭奠,究其用心,大概是因为唐人意识到:天下虽广大,但也不可偃旗息鼓,世上有纷争,就难免会发生战争。而姜子牙的保民之道,用兵之道,可资借用。贞元之际(785―805),唐朝更加重视祭典之制,以历代武将充实庙宇,如文宣王庙像之侧,安排其弟子左右排列护侍。这种做法,虽称不上典范,但足以为后世所效仿。何况从前,并不缺乏通达事理的贤人,考虑到讨论的困难,所以只需对他们进行大体的把握。现在如果要分门别类进行考查,得出肯定与否定的结论,就不能以偏概全,所谓以羔袖之小疵,忘狐裘之大善。如果是这样,恐怕就选不出值得肯定的人了。
“像乐毅、廉颇,皆奔逃而被俘虏;韩信、彭越,皆获罪而被杀。白起则被迫自刎,伍子胥被吴王赐死。左车乃冤死之将,孙膑实受刑之人,穰苴冤死于齐国,吴起屈死于楚国。周勃称厚重,有叛逆谋反之嫌,陈平善谋略,有收受贿赂之谤,亚夫则死于狱吏,邓艾死于诬陷。李广误了进军日期而自杀,窦婴树朋党而丧身。邓禹败于回溪,终身无统率军旅之重托;马援死于蛮徼,还尸时无赐奠之仪式。其余如诸葛亮等人,事奉偏方之主;王景略之辈,辅佐非正统之君。关羽为敌国所擒,张飞遭部下所害。凡此名将,都是人间雄杰,如硬要找出瑕疵,他们都不可能例外,也可能都要遭淘汰,被抛弃。但是这些将相功勋卓著,名声显赫,连樵夫牧童都知道他们的名字,从内心十分钦佩他们,如果一旦除去他们的神位,将他们迁出庙祠,吹毛求异代之疵,投袖愤古人之恶,必将使人们感到困惑不解,议论纷纷。景行高山,不再享历史高名;英魂烈魄,将有恨于明时。
“何况陛下方欲重振军威,讲求兵法,修建武祠,目的就是为了激励武将戎臣,使他们从过去那些名将中获得智慧与精神。然而,如果不将那些名将神位摆放进去,武祠便形同虚设,臣私下以为这是欠妥当和公允的。凡事要在得体,贵在得中,若今之可以议古,恐来者也会非今。愿圣上体察我的'忠心,颁发开明敕令。请求圣上批转此疏,供朝廷讨论。”
梁周翰上书后,没有得到回音。
乾德中(963―968),梁周翰献《拟制》二十篇,被提升为右拾遗,时逢整修皇宫,梁周翰又上《五凤楼赋》,并为许多人所传诵。五代以来,文体卑弱,文章衰微,梁周翰与高锡、柳开、范杲习尚淳朴古雅,且齐名友好,故当时有“高、梁、柳、范”之称。起初,太祖曾于军中认识周翰的父亲,而大将石守信又与其父为故知。有一天,太祖对石守信说他打算用梁周翰为知制诰,石守信便向梁周翰透了点口风,没想到梁周翰急不可待地上表谢皇上,结果太祖发怒,并打消了起用梁周翰掌诰的念头。
梁周翰在通判绵、眉二州时,因在眉州打人至死,被削夺二官,起授太子左赞善大夫。开宝三年(970),梁周翰再迁右拾遗,监绫锦院,改左阙兼知大理正事。当时,朝廷将进行郊祀活动,梁周翰为此上疏说“:陛下再次郊祀上帝,应当广布恩泽,实行赦宥。臣以为天下很大,而其中有恩泽未到之处,宜推而广之。方今赋税所征很多,加以科变之物,名目繁多,调发供输,不无重困。现在西蜀、淮南、荆、潭、广、桂之地,皆归为王土,陛下若能以三方所得之利,减免诸道赋税之入,如此一来,则恩泽可均,民力可宽了。”不久,梁周翰又因杖打锦工而被起诉,太祖非常恼怒,斥责梁周翰说“:你难道不知道别人的肤血与自己是一样的吗?为何滥施酷刑?”将杖打梁周翰时,梁周翰自言:“我有负天下才名,所为不得当。”太祖气消了,只授他司农寺丞。第二年,梁周翰为太子中允。
太平兴国中(976―984),梁周翰知苏州。他精通音律,喜欢博,唯以饮酒寻乐为务。苏州有位姓钱的乐官,家有数百人,梁周翰令其每天出百人表演歌舞,供自己玩乐。由于他不治郡务,被责以本官分司西京。一月之后,被授左赞善大夫,仍分局。不久,梁周翰任楚州团练副使。雍熙中(984―987),宰相李虻以梁周翰有名望,召他为右补阙,赐绯鱼,让他赴江淮提举茶盐。
梁周翰以辞学为他人所赞许,但经常被派往地方做官,心有不满,自然也不乐吏事。这时翰林学士宋白等人上奏称梁周翰有史才,朝廷遂命其兼史馆修撰。逢太宗亲试贡士,周翰为考官,太宗亲赐金紫之服于他,太宗还对宰相说他有文才,于是,梁周翰得迁起居舍人。淳化五年(994),张秘建议重新设置左右史之职,朝廷辄命梁周翰与李宗谔分领左右史之职。周翰兼起居郎,因上疏说:“从今以后,崇政、长春殿的皇帝宣谕之言,侍臣所论之事,望依旧中书修为时政记,枢密院之事,涉及军事机密,亦令枢密院自行编纂,每到月末送到史馆,其余机构,凡有对拜、除改、沿革、制置之事,皆应分条报送史馆,以备编录。仍令郎与舍人分管崇政殿,以记载言行,别为起居注,每月将所记之事先送皇上审阅,然后降付史馆。”皇帝采纳了梁周翰的建议。起居注送皇帝审阅是自梁周翰建议后开始的。梁周翰早有声誉,但长期被冷落,现在被擢升,实乃时论所望。
逢考察京朝官员,规定有敢隐瞒前犯者,皆除名为民。梁周翰受谴责特多。判馆杨徽之率三馆学士到宰相之府,认为梁周翰非故有规避,其实所犯频繁,不能全记,于是止罚金百斤。
起初,赵安易建议在西川铸造大铁钱,以一当十,梁周翰上书说:“古时候,货、币、钱三者兼用,若钱少于货、币,即铸造大钱,或当一百,或当五十,这种做法不过是要广其钱而足用耳。现在不如让蜀民之贸易者,凡铁钱一钱只作一钱用,官中市物则以两钱当一钱。川地患在少盐,请求在益州设置榷院,入物交易,则公私两利。”至道中(995―997),梁周翰升迁为工部郎中。
真宗做太子前就知梁周翰之名,并召见了他,让他呈上自己所写的文章,梁周翰就全部把他的文章纂写呈献,太子也答以书信。真宗即位,还未行庆典,就首先擢升梁周翰为驾部郎中、知制诰,不久又判史馆、昭文馆。咸平三年(1000),梁周翰被召为翰林学士,并受诏与赵安易同修族籍。由于唐末战乱,致使籍谱丧失殆尽,因此,修纂籍谱没有参照,梁周翰只得创意为之,还显得颇有条理。真宗车驾亲幸澶渊前,命梁周翰判留司御史台,梁周翰恳求护从真宗去澶渊,得到了真宗的同意。第二年,梁周翰被授给事中,与宋白俱罢*士。大中祥符元年(1008),梁周翰迁升工部侍郎。逾年,梁周翰因病去世,终年八十一岁。真宗怜悯他,将其儿子梁忠宝录用为大理评事,并赐钱为他办理了丧事。
梁周翰性情急躁,遇事过于严暴,故多缺憾与失败。晚年才思显现枯竭,起草诏书多不合圣上之意。梁周翰有文集五十卷及《续因话录》。
有司奏刘兰讨蝗,经秋冬不灭,请征下廷尉。苻坚曰:“ 灾降自天,殆非人力所能除也。此自朕之政违所致,兰何罪焉!”
吕光发长安,苻坚送于建章宫,谓之曰:“ 西戎荒俗,非礼义之邦。羁縻之道,服而赦之,示以中国之威,导以王化之法,勿极武穷兵,过深残掠。 ”加鄯善王休密驮使持节、散骑常侍、都督西域诸军事、宁西将军,车师前部王弥窴使持节、平西将军、西域都护,率所部为吕光乡导。
苻坚南游灞上,从容谓群臣曰: “轩辕,大圣也,其仁若天,其智若神,犹随不顺者从而征之,居无常所,以兵为卫,故能日月所照,风雨所至,莫不率从。今天下垂平,惟东南未 殄 。朕忝荷大业,巨责攸归,岂敢优游卒岁,不建大同之业!每思桓温之寇也,江东不可不灭。今有劲卒百万,文武如林,鼓行而摧遗晋,若商风之陨秋箨。朝廷内外,皆言不可,吾实未解所由。晋武若信朝士之言而不征 吴 者,天下何由一轨!吾计决矣,不复与诸卿议也。” 太子宏进曰:“ 吴今得岁,不可伐也。且晋主无罪,人为之用。谢安、桓冲兄弟皆一方之俊才,君臣戮力,阻险长江, 未可图也。但可厉兵积粟,以待暴主,一举而灭之。今若动而无功,则威名损于外, 资财竭于内。是故圣王之行师也,内断必诚,然后用之。彼若凭长江以固守,徙江北百姓于江南,增城清野,杜门不战,我已疲矣,彼未引弓。土下 气疠 ,不可久留, 陛下将若之何?” 苻坚曰:“ 往年车骑灭燕,亦犯岁而捷之。天道幽远,非汝所知也。昔始皇之灭六国,其王岂皆暴乎?且吾内断于心久矣,举必克之,何为无功!吾方命蛮夷以攻其内,精甲劲兵以攻其外,内外如此,安有不克! ”道安曰: “太子之言是也,愿陛下纳之 。”苻坚弗从。冠军慕容垂言于苻坚曰:“ 陛下 德侔 轩、唐,功高汤、武,威泽被于八表,远夷重译而归。司马昌明因余烬之资,敢拒王命,是而不诛,法将安措!孙氏跨僭江东,终并于晋,其势然也。臣闻小不敌大,弱不御强,况大秦之应符,陛下之圣武,强兵百万,韩、白盈朝,而令其偷魂假号,以贼虏遗子孙哉!《诗》云:‘筑室于道谋,是用不溃于成。’陛下内断神谋足矣,不烦广访朝臣以乱圣虑。昔晋武之平吴也,言可者张、杜数贤而已,若采群臣之言,岂能建不世之功!谚云凭天俟时,时已至矣,其可已乎 !”苻坚大悦,曰:“ 与吾定天下者,其惟卿耳。 ”。
彗星扫东井。自苻坚之建元十七年四月,长安有水影,远观若水,视地则见人,至是则止。苻坚恶之。上林竹死,洛阳地陷。
晋车骑将军桓冲率十万众伐秦,攻襄阳。遣前将军刘波、冠军桓石虔、振威桓石民攻沔北诸城;辅国杨亮伐蜀,攻拔伍城,进攻涪城,龙骧胡彬攻下蔡;鹰扬郭铨攻武当;桓冲别将攻万岁城,拔之。苻坚大怒,遣子苻睿、慕容垂、毛当率步骑五万救襄阳,扬武张崇救武当,后将军张蚝、步兵校尉姚苌救涪城。苻睿次新野,慕容垂次邓城。晋师败张崇于武当,掠二千余户而归。苻睿遣慕容垂、石越为前锋,次于沔水,夜命三军人持十炬火,系炬于树枝,光照十数里中。桓冲惧, 退还上明。张蚝出斜谷,杨亮亦引兵退归。
苻坚下书悉发诸州公私马,人十丁遣一兵。良家子年二十已下,武艺骁勇,富室材雄者,皆拜羽林郎。下书期克捷之日,以晋帝为尚书左仆射,谢安为吏部尚书,桓冲为侍中,立第以待之。良家子至者三万余骑,以秦州主簿赵盛之为建威将军、少年都统。遣征南苻融、骠骑张蚝、抚军苻方、卫军梁成、平南慕容暐、冠军慕容垂率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。苻坚发长安,戎卒六十余万,骑二十七万,前后千里,旗鼓相望。苻坚至项城,凉州之兵始达咸阳,蜀汉之军顺流而下,幽、冀之众至于彭城,东西万里,水陆齐进。运漕万艘,自河入石门, 达于汝、颍。
苻融等攻陷寿春,执晋平虏将军徐元喜、安丰太守王先。慕容垂攻陷郧城,斩晋将军王太丘。梁成与扬州刺史王显、弋阳太守王咏等率众五万,屯于洛涧,栅淮以遏东军。梁成频败晋师。晋遣都督谢石、徐州刺史谢玄、豫州刺史桓伊、辅国谢琰等水陆七万,相继距苻融,去洛涧二十五里,惮梁成而不进。晋龙骧将军胡彬先保硖石,为苻融所逼,粮尽,诈扬沙以示苻融军,潜遣使告谢石等曰:“今贼盛粮尽,恐不见大军。”苻融军人获而送之。苻融乃驰使白苻坚曰:“贼少易俘,但惧其越逸,宜速进众军,掎擒贼帅。”苻坚大悦,恐谢石等遁也,舍大军于项城,以轻骑八千兼道赴之,令军人曰: “敢言吾至寿春者拔舌。”故谢石等弗知。晋龙骧将军刘牢之率劲卒五千,夜袭梁成 垒,克之,斩梁成及王显、王咏等十将,士卒死者万五千。谢石等以既败梁成,水陆继进。苻坚与苻融登城而望晋师,见部阵齐整,将士精锐,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木,皆类人形,顾谓苻融曰:“此亦勍敌也,何谓少乎!”怃然有惧色。初,晋廷闻苻坚入寇, 会稽王道子以威仪鼓吹求助于钟山之神,奉以相国之号。及苻坚之见草木状人,若有力焉。
苻坚遣尚书朱序说谢石等以众盛,欲胁而降之。朱序诡谓谢石曰:“若秦百万之众皆至,则莫可敌也。及其众军未集,宜在速战。若挫其前锋,可以得志。”谢石闻苻坚在寿春,惧,谋不战以疲之。谢琰劝从朱序言,遣使请战,许之。时张蚝败谢石于肥南,谢玄、谢琰勒卒数万,阵以待之。张蚝乃退,列阵逼肥水,晋师不得渡,遣使谓融曰:“君悬军深入,置阵逼水,此持久之计,岂欲战者乎?若小退师,令将士周旋,仆与君公缓辔而观之,不亦美乎!”苻融于是麾军却阵,欲因其济水,覆而取之。军遂奔退,制之不可止。苻融驰骑略阵,马倒被杀,军遂大败。晋师乘胜追击,至于青冈,死者相枕。苻坚为流矢所中,单骑遁还于淮北,饥甚,人有进壶飧豚髀者,苻坚食之,大悦,曰: “昔公孙豆粥何以加也! ”使赐帛十匹,绵十斤。辞曰:“臣闻 白龙厌天池之乐而见困豫且,陛下目所睹也,耳所闻也。今蒙尘之难,岂自天乎!且妄施不为惠,妄受不为忠。陛下,臣之父母也,安有子养而求报哉!” 弗顾而退。 苻坚大惭,顾谓其夫人张氏曰:“ 朕若用朝臣之言,岂见今日之事邪!当何面目复临天下乎? ”潸然流涕而去。闻风声鹤唳,皆谓晋师之至。其仆射张天锡、尚书朱序及徐元喜等皆归晋。初,谚言“坚不出项”,群臣劝苻坚停项,为六军声镇,苻坚不从,故败。
诸军悉溃,惟慕容垂一军独全,苻坚以千余骑赴之。慕容垂子宝劝垂杀坚,垂不从,乃以兵属苻坚。初,慕容暐屯郧城,姜成等守漳口,晋随郡太守夏侯澄攻姜成,斩之,慕容暐弃其众奔还。苻坚收离集散,比至洛阳,众十余万,百官威仪军容粗备。未及关而慕容垂有贰志,说苻坚请巡抚燕、岱,并求拜墓,许之。权翼固谏以为不可,苻坚不从。寻惧慕容垂为变,悔之,遣骁骑石越率卒三千戍邺,骠骑张蚝率羽林五千戍并州,留四千配镇军毛当戍洛阳。苻坚至自淮南,次于长安东之行宫,哭苻融而后入,告罪于其太庙,赦殊死以下下,文武增位一级,厉兵课农,存恤孤老,诸士卒不返者皆复其家终世。赠苻融大司马,谥曰哀公。
卫军从事中郎丁零、翟斌反于河南,长乐公苻丕遣慕容垂及苻飞龙讨之。慕容垂南结丁零,杀苻飞龙,尽坑其众。豫州牧、平原公苻晖遣毛当击翟斌,为所败,毛当死之。慕容垂子农亡奔列人,招集群盗,众至万数千。苻丕遣石越击之,为慕容农所败,石越死之。慕容垂引丁零、乌丸之众二十余万,为飞梯地道以攻邺城。
慕容暐弟燕故济北王慕容泓先为北地长史,闻慕容垂攻邺,亡命奔关东,收诸马牧鲜卑,众至数千,还屯华阴。慕容暐乃潜使诸弟及宗人起兵于外。苻坚遣将军强永率骑击之,为慕容泓所败,慕容泓众遂盛,自称使持节、大都督陕西诸军事、大将军、雍州牧、济北王,推叔父慕容垂为丞相、都督陕东诸军事、领大司马、冀州牧、吴王。
苻坚谓权翼曰:“ 吾不从卿言,鲜卑至是。关东之地,吾不复与之争,将若泓何?” 权翼曰: “寇不可长。慕容垂正可据山东为乱,不暇近逼。今慕容暐及宗族种类尽在京师, 鲜卑之众布于畿甸,实社稷之元忧,宜遣 重 将讨之。” 苻坚乃以广平公苻熙为使持节、都督雍州杂戎诸军事、镇东大将军、雍州刺史,镇蒲坂。征苻睿为都督中外诸军事、卫大将军、司隶校尉、录尚书事,配兵五万,以左将军窦冲为长史,龙骧姚苌为司马,讨慕容泓于华泽。平阳太守慕容冲起兵河东,有众二万,进攻蒲坂,苻坚命窦冲讨之。苻睿勇果轻敌,不恤士众。慕容泓闻其至,惧,率众将奔关东,苻睿驰兵邀之。姚苌谏曰: “ 鲜卑有思归之心,宜驱令出关,不可遏也。 ”弗从,战于华泽,苻睿败绩,被杀。苻坚大怒。姚苌惧诛,遂叛。窦冲击慕容冲于河东,大破之,慕容冲率骑八千奔于泓军。慕容泓众至十余万,遣使谓苻坚曰:“秦为无道,灭我社稷。今天诱其衷,使秦师倾败,将欲兴复大燕。吴王已定关东,可速资备大驾,奉送家兄皇帝并宗室功臣之家。泓当率关中燕人,翼卫皇帝,还返邺都,与秦以武牢为界,分王天下,永为邻好,不复为秦之患也。钜鹿公轻戆锐进,为乱兵所害,非泓之意。”苻坚大怒,召慕容暐责之曰:“ 卿父子干纪僭乱,乖逆人神,朕应天行神,尽兵势而得卿。卿非改迷归善,而合宗蒙宥,兄弟布列上将、纳言,虽曰破灭,其实若归。奈何因王师小败,便猖悖若此!垂为长蛇于关东,泓、冲称兵内侮。泓书如此,卿欲去者,朕当相资。卿之宗族,可谓人面兽心,殆不可以国士期也。 ”慕容暐叩头流血,泣涕陈谢。苻坚久之曰: “《书》云,父子兄弟无相及也。卿之忠诚,实简朕心,此自三竖之罪,非卿之过。” 复其位而待之如初。命慕容暐以书招喻垂及泓、冲,使息兵还长安,恕其反叛之咎。而慕容暐密遣使者谓慕容泓曰:“ 今秦数已终,长安怪异特甚,当不复能久立。吾既笼中之人,必无还理。昔不能保守宗庙,致令倾丧若斯,吾罪人也,不足复顾吾之存亡。社稷不轻,勉建大业,以兴复为务。可以吴王为相国,中山王为太宰、领大司马,汝可为大将军、领司徒,承制封拜。听吾死问,汝使即尊位。” 慕容泓于是进向长安,改年曰燕兴。
苻坚率步骑二万讨姚苌于北地,次于赵氏坞,使护军杨璧游骑三千,断其奔路,右军徐成、左军窦冲、镇军毛盛等屡战败之,仍断其水运之路。冯翊游钦因淮南之败,聚众数千,保据频阳,遣军运水及粟,以馈姚苌,杨璧尽获之。姚苌军渴甚,遣其弟姚尹买率劲卒二万决堰。窦冲率众败其军于鹳雀渠,斩尹买及首级万三千。姚苌众危惧,人有渴死者。俄而降雨于姚苌营,营中水三尺,周营百步之外,寸余而已,于是姚苌军大振。苻坚方食,去案怒曰:“天其无心,何故降泽贼营!”姚苌又东引慕容泓为援。
慕容泓谋臣高盖、宿勤崇等以泓德望不及冲,且持法苛峻,乃杀泓,立冲为皇太弟, 承制行事。
姚苌留其弟姚绪守大营,率众七万来攻。苻坚遣杨璧等击之,为姚苌所败,获杨璧、毛盛、徐成、齐午等数十人,皆礼而遣之。
苻晖率洛阳、陕城之众七万归于长安。益州刺史王广遣将军王蚝率蜀汉之众来赴难。苻坚闻慕容冲去长安二百余里,引师而归,使抚军苻方戍骊山,拜苻晖使持节、 散骑常侍、都督中外诸军事、车骑大将军、司隶校尉、录尚书,配兵五万拒慕容冲,河间公苻琳为中军大将军,为苻晖后继。慕容冲乃令妇人乘牛马为众,揭竿为旗,扬土为尘,督厉其众,晨攻苻晖营于郑西。苻晖出战,慕容冲扬尘鼓噪,苻晖师败绩。苻坚又以尚书姜宇为前将军,与苻琳率众三万,击慕容冲于灞上,为冲所败,姜宇死之,苻琳中流矢,慕容冲遂据阿房城。初,苻坚之灭燕,慕容冲姊为清河公主,年十四,有殊色,苻坚纳之,宠冠后庭。慕容冲年十二,亦有龙阳之姿,苻坚又幸之。姊弟专宠,宫人莫进。长安歌之曰:“ 一雌复一雄,双飞入紫宫。 ”咸惧为乱。王猛切谏,苻坚乃出慕容冲。长安又谣曰:“ 凤皇 凤皇止阿房 。”苻坚以凤皇非梧桐不栖,非竹实不食,乃植桐竹数十万株于阿房城以待之。冲小字凤皇,至是,终为苻坚贼,入止阿房城。
晋西中郎将桓石虔进据鲁阳,遣河南太守高茂北戍洛阳。晋冠军谢玄次于下邳,徐州刺史赵迁弃彭城奔还。谢玄前锋张愿追赵迁及于砀山,转战得免。谢玄进据彭城。
时吕光讨平西域三十六国,所获珍宝以万万计。苻坚下书以吕光为使持节、散骑常侍、都督玉门以西诸军事、安西将军、西域校尉,进封顺乡侯,增邑一千户。
刘牢之伐兖州,刺史张崇弃鄄城奔于慕容垂。刘牢之遣将军刘袭追张崇,战于河南,斩其东平太守杨光而退,遂据鄄城。
慕容冲进逼长安,苻坚登城观之,叹曰:“ 此虏何从出也?其强若斯!” 大言责慕容冲曰: “尔辈群奴正可牧牛羊,何为送死! ”慕容冲曰:“ 奴则奴矣,既厌奴苦,复欲取尔见代。 ”苻坚遣使送锦袍一领遗慕容冲,称诏曰:“ 古人兵交,使在其间。卿远来草创,得无劳乎?今送一袍,以明本怀。朕于卿恩分如何,而于一朝忽为此变!” 慕容冲命詹事答之,亦称“ 皇太弟有令:孤今心在天下,岂顾一袍小惠。苟能知命,便可君臣束手,早送皇帝,自当宽 贷 苻氏,以酬 曩 好,终不使既往之施独美于前 ”。苻坚大怒曰:“ 吾不用王景略、阳平公之言,使白虏敢至于此 。”
苻丕在邺粮竭,马无草,削松木而食之。会丁零叛慕容垂,垂引师去邺,始具西问,知苻睿等丧败,长安危逼,乃遣其阳平太守邵兴率骑一千,将北引重合侯苻谟、高邑侯苻亮、阜城侯苻定于常山,固安侯苻鉴、中山太守王兖于中山,以为己援。慕容垂遣将军张崇邀击邵兴,获之于襄国南。苻丕又遣参军封孚西引张蚝、并州刺史王腾于晋阳,张蚝、王腾以众寡不赴。苻丕进退路穷,乃谋于群僚。司马杨膺倡议归晋之计,苻丕犹未从。会晋遣济北太守丁匡据碻磝,济阳太守郭满据滑台,将军颜肱、刘袭次于河北,苻丕遣将军桑据拒之,为晋师所败。刘袭等进攻黎阳,克之。苻丕惧,乃遣从弟苻就与参军焦逵请救于谢玄。苻丕书称假途求粮,还赴国难,须军援既接,以邺与之,若西路不通,长安陷没,请率所领保守邺城。乃羁縻一方,文降而已。焦逵与参军姜让密谓杨膺曰:“ 今祸难如此,京师阻隔,吉凶莫审,密迩寇仇,三军罄绝,倾危之甚,朝不及夕。 观公 豪气不除,非救世之主,既不能竭尽诚款,速致粮援,方设两端,必无成也。今日之殆,疾于转机,不容虚设,徒成反覆。宜正书为表,以结殷勤。若王师之至,必当致身。如其不从,可逼缚与之。苟不义服,一人力耳。古人行权,宁济为功,况君侯累叶载德,显祖初著名于晋朝,今复建崇勋,使功业相继, 千载一时,不可失也。” 杨膺素轻苻丕,自以力能逼之,乃改书而遣焦逵等,并遣济南毛蜀、毛鲜等分房为任于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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